苏锦轻声问:“那又是为何?”
小妇人声音柔了,美眸盈盈欲语还休,萧震心头一荡,领悟了她的意思。
萧震别开眼,说不出口。为何,因为动了情,受不了她被人欺负。
“说啊。”苏锦扯了扯他后颈上方的头发。
萧震面色涨红,憋了半天,他突然推开苏锦,一边往外逃一边掩饰道:“快吃饭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出来吧。”
话音未落,高大的武将已经消失在了门帘后。
苏锦恼火地咬唇,恼着恼着,忽的笑了。怪不得有些纨绔子弟专喜调戏街上的良家女子,别说,这事确实挺有意思,他脸皮越薄,她就越想逗,他越躲,她就越想追,追得他无处可躲了终于发作,那滋味儿,赛过神仙。
夜里躺进被窝,苏锦怕冷似的依偎着萧震,脑袋枕着他的胳膊。
她可能冷,萧震却很热,春天要走了,夏日马上来临,她薄薄的睡衣,与未穿无异。
他闷葫芦,苏锦也不与他说话,小手好奇似的寻找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
都是陈年旧伤,早就不疼了,她这么乱动,萧震只觉得痒。
隔着中衣,萧震扣住她胡作非为的小手,哑声问:“有事?”
苏锦看着他的大手:“想数数你一共落了多少疤。”
萧震望着帐顶道:“知道又如何,早点睡罢。”
苏锦抬起头,意外地问:“才刚刚歇下,侯爷就困了?”
萧震喉.结滚了滚,他不困,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既然侯爷困了,那就睡吧。”得不到回答,苏锦偷笑着离开他怀,背对他转了过去。
棉花似的小妇人离开了,萧震却更热了,呼吸也越来越重。她虽然背对着他,但还挨了他一点,就像杏园里伸出来的一枝红杏,勾着墙外的游人翻墙过去。杏园里是什么样的风景,萧震已经领教过。他粗人一个,不喜赏花,普通的园子看过一遍就腻了,但小妇人的杏花园,越赏越惦记。
“你,你,你还不困?”额头出了汗,萧震尽量平静地问。
苏锦背对他,幽幽道:“白日睡了太久,现在睡不着了。”
萧震记起来了,沉默片刻,愧疚道:“腰还酸吗?”
苏锦嗯了声,叹道:“想叫丫鬟帮我揉一揉,又怕她们笑话。”
萧震呼吸一窒,这种事确实不好让丫鬟们知道,那可以帮她的,就只有他了。
她不舒服,关心超过了拘束,萧震试探道:“我,我帮你?”
苏锦等了会儿,才难为情似的道:“那,那就劳烦侯爷了,只是,你,你小点劲儿。”
要求这么多,萧震还没开始伺候妻子呢,汗就已经落下来了,仿佛一个伺候不周,就会被身边的小妇人重重地惩罚。几次深深呼吸后,萧震坐了起来,苏锦也翻个身脸朝枕头趴着,方便萧震行动。
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萧震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妇人妖精似的婀娜身段。
那双不知杀了多少敌人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萧震闭上眼睛,谨记她太娇弱,然后,他用最小的力气,帮她缓解疲乏。
苏锦情不自禁地哼了声。
萧震吓得缩回手。
苏锦笑,扭头看他:“怎么不揉了?”
萧震这才继续。
苏锦早上那会儿确实觉得腰酸,但歇了一天,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捉弄萧震而已。
趴了大概一刻钟,苏锦终于道:“好了,多谢侯爷。”
萧震如蒙大赦,躺了下去,刚躺好,小妇人突然又依偎了过来,萧震没有任何准备,等他下意识地想要偏身隐藏时,苏锦已经察觉到了。萧震浑身僵硬,苏锦羞答答地捶了他一下,埋在他肩窝嗔道:“侯爷好坏,刚刚想什么了?”
萧震无话可辩,尴尬地一动不动。
“算了,看在侯爷照顾我的份上,今晚,我,我就再辛苦一下吧。”苏锦抱住他肩膀,示意他转过来。
萧震想转,又想体贴她,说出口的却是:“你,你行吗?”
苏锦只是继续掰他肩膀,小小的手,有着大大的决心。
萧震再也忍不住,山岳般将她笼罩。
和风细雨渐急,温柔缱绻无尽。
……
洗了澡,萧震抱苏锦回了内室。
现在的萧震,就像一座刚从荒漠里飞到牡丹丛中的大山,满身的冷峻威严到了娇滴滴的牡丹花前,早已消失殆尽。
这也是萧震最好说话的时候。
苏锦靠着他,一手握着他的大手,与他勾手指玩,然后懒懒地解释自己为何要在大殿上与寿宁长公主演戏。
萧震只是性情刚正,并不是傻,有的道理无需别人讲他也懂,但那不会阻挠他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而寿宁长公主与正德帝的关系,苏锦说了,他才真正明白。
如果苏锦、阿满吃了大亏,皇帝兄妹的关系不会改变萧震要为苏锦讨公道的决心,但,苏锦娘俩这次只是吃了小亏,寿宁长公主也丢了脸,又有苏锦语重心长的劝说,萧震就顺了苏锦的意思,暂且放过了寿宁长公主。
以人为鉴,苏锦轻声感慨道:“皇上能成事,你们几位大将以及寿宁长公主都功不可没,皇上心里肯定是记着的,但没人喜欢当初倚仗过的人天天来面前提醒自己欠了他,普通百姓如此,皇上更如此。长公主只是个女人,没什么权利,再怎么折腾都只是给皇上添点不快,你们这些重臣就不一样了,手里握着权势,一旦让皇上起了芥蒂,轻则贬官,重则入狱,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