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向身后的小妇人详述当时的危险,但苏锦想象地出来,她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指都疼得叫娘,萧震被人砍了这么重的一刀……
苏锦心疼,后怕,她上前一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将军。
她曾经为萧震的魁梧英勇心生爱慕,她曾经为萧震的封侯拜将骄傲知足,此时此刻,苏锦心里只有后怕与庆幸,庆幸萧震活了下来,庆幸老天爷将这个男人留给了她。
趴在他肩,无视他湿漉漉的头发,苏锦别过萧震冷峻的脸,想要亲他。
萧震下意识地躲避。
苏锦扣住他下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回避的眼睛:“你已经三十了,一辈子能有多长?再来一次这样的伤,你敢保证一定能回来?”
萧震闭上眼睛,双拳攥得咔咔作响。
苏锦缓缓地亲他隐忍的脸,一手摸着他的刀疤:“要了我吧,多给我留些念想,在你能陪我的时候,让我多做几次你的女人。”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哗啦啦的朦胧了所有理智,萧震呼吸急促,似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
可就在苏锦的手已经碰到他腰带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如意的声音:“侯爷,安平侯来了。”
就像一声佛号,萧震的理智突然回笼。
他迅疾地扣住苏锦手腕,艰难地道:“锦娘。”
短短两个字,却携带者一个铁血将军无法言说的哀求。
苏锦狠狠地咬在他后颈,松开后,苏锦转过去,背对他道:“你走吧,只要你跨出这房间一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你。”
萧震半晌没动。
水珠顺着发丝滚落,水越凉,理智就越清晰。
“这辈子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为你做牛做马。”穿好衣服,萧震沉声道。
回应他的,是苏锦的狠狠一推,以及憋不住的哽咽。
萧震双腿如同灌了铅,每走远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跨出堂屋,窗外雨帘如注。
萧震深吸一口气,去了前院。
下雨天枯闷无趣,霍维章拎了两坛好酒来,见萧震迟迟才来,头发还没干,脸色比死了爹娘还臭,霍维章立即想到了那上头,一把窜了起来,一边抱酒坛子一边连声朝萧震道歉:“怪我来的不是时候,萧兄快去陪弟妹,我这就走。”
霍维章确实如他所说,眼睛毒的很,萧震有没有与苏锦同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萧震终于开窍了,准备在这小雨蒙蒙的下午与苏锦圆房,霍维章当然要识趣。
“坐吧。”萧震抢走一个酒坛,闷闷地落座。
霍维章听他语气不对,不由坐到萧震对面,盯着萧震打量片刻,霍维章忽然叹气,一边倒酒一边道:“你这是何苦,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明明两情相悦,却要因为一个死人而不能结合。
萧震什么都没说,只是闷闷地喝酒。
两人一直喝到了天黑。
霍维章走了,如意神色复杂地来传话:“侯爷,夫人说她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侯爷,在她康复之前,还请侯爷在前院就寝。”
萧震僵硬道:“知道了。”
如意低头退了出去。
萧震呆呆地看着门前的雨,耳边是她绝情的威胁。
只要你跨出这房间一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你。
心里苦,嘴里也苦,苦着苦着,萧震自嘲地笑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何还会难受?
难受的比挨了一刀还疼。
接下来几天,苏锦都没再见萧震,随便阿满去前院找爹爹玩,只要萧震在,苏锦就不离开后院。丫鬟们都看出来两人在闹别扭了,可是看出来又如何,苏锦不在乎,她就差脱了衣裳去求萧震要她了,萧震还是不肯踏出那一步,既然他如此清高,那就让他守着对冯实的兄弟情义过一辈子吧!
苏锦恨恨地想。
距离返程还有五天,绵绵的春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春光灿烂。
萧震去伴驾了,苏锦牵着女儿去隔壁找华氏作伴。
华氏提议去外面逛逛。
行宫颇大,有内外两座花园,里面的供后妃游玩,外面的臣妇可随兴逛逛。
苏锦与华氏并肩走,霍温清牵着阿满小手走在前面,少年郎霍云腾陪着两个小姑娘。
阿满一会儿叫温清姐姐,一会儿叫云腾哥哥,小嘴儿可甜了。
苏锦看着霍云腾芝兰玉树的身影,心中忽的一动。
来行宫之前,苏锦压根没想过女儿的婚事,毕竟才六岁,可经过三皇子的事后,苏锦那方面就开窍了,现在有个样貌家世性情都好的少年郎在眼前,苏锦越想越觉得霍云腾不错。
她笑着问华氏:“一眨眼云腾都十三了,姐姐是不是该考虑云腾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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