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早起时,他的西装和衬衫还是工工整整地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桌上摆着温热的早餐,便签写着‘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早餐还是要吃的。吉他我会再买一个,对不起。还有……’
后面的一小行字被黑笔划掉了,顾悉也懒得去深究。
再买一个?顾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买得起么。
顾悉穿上西装,把早餐全倒掉,出了门。
……
思绪回笼。顾悉看着会议桌面上的水杯,又看了看身上笔挺的西装。
西装并不贵,是他以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牌子,也就关寄年小心翼翼地熨着、叠着,才勉强入了他的眼。顾家因为他和关寄年谈恋爱,和他断了来往,没了经济来源的生活,已经整整持续了三个月。
财政赤字,下水道漏水,房租到期。
贫贱夫妻百事哀,原本幻想过的美好的同居生活,变成了廉价的西装、家具上的霉点、逼仄阴暗狭窄的出租屋。
顾悉攥紧了拳头。
他想起了佝偻着背熨衣服的关寄年,想起了总监的嘲笑,想起了同事的指指点点。
些微的光里里,青年脸色沉的可怕。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突然,傅燃伸手,把桌面上的水杯全都扫到了地上。
“凭什么?”他盯着一地的狼藉,压着嗓子,不知在质问谁,“你们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同性恋?就因为他和关寄年在谈恋爱?
“我受够了。”傅燃面色沉沉,一字一句道。
在那一片混乱中,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