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的那头,傅燃的身边很安静。
岑年脑海里勾勒出傅燃此时的样子——穿着居家服与拖鞋,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电视里西班牙语的黑白电影一帧帧闪过。
单这么想着,他竟然有点莫名的开心。
思绪回笼,岑年笑了笑,摇头:“我不是谢这个。”
傅燃顿了顿,温和地‘嗯?’了一声。
“前辈,”岑年放软了声音,低声说,“我是在谢谢你……能够信任我。”
从事情发酵以来,傅燃从没问过他哪怕一句话。他唯一的表态,就是不久前,发的那条微博。
傅燃无条件地相信他,相信他没有潜规则、也没有吸毒。
“……”
听着岑年的话,傅燃沉默了。
岑年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刚刚过了变声期,嗓音清朗悦耳。这么压了压嗓子后,他的声音显出一点软糯,甜的像一颗糯米糖。
——岑年是甜的。
那个小孩儿,是阳光下一颗闪闪发光的糖,他很干净,干净到让人不得不喜爱。
而岑年一定想象不到,正在同他打着电话的、他所信赖感激的‘前辈’,手中握着一把刀,刀下悬着滴滴答答滑落的鲜血和一条人命。
傅燃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他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说:“抱歉,如果没什么事情——”
“前辈。”
岑年打断了他,他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拍戏的S市工业并不发达,即使在市中心的夜晚,也并没有很多光污染。夏日的晚上,城市早早陷入了沉睡,而星星们却醒着。
岑年拉开窗帘,看见了漫天的星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