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二王一想,果然是如此,觉得他们父子并没有危言耸听,于是问道:“那以平西王之见,我们日后应当如何呢?”
“是啊,该如何呢?”
吴三桂目光锐利地说道:“康熙很有谋略,再让他成长下去,必然是心腹大患。假以时日,朝廷恢复了元气,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应该趁他羽翼未丰之前立刻举弑,为今之计,我们要勤修政务,笼络蒙古和西藏,练兵养马,培训将领,等到时机一成熟,我们就举兵誓师,一举可成!”
“好,我们就依计行事。”
等到二王走了之后,吴氏父子两人才说起私密的话题,吴三桂沉着脸说:“在康亲王府之时,我让人启用暗哨,又派人去四处搜索过,但是仍没有四十二章经的下落。”
原来吴三桂为了得到四十二章,早就花重金在康亲王府埋下钉子,可是那个奸细将吴三桂的人引入藏着书的暗隔,却并没有发现四十二章经的下落。
当初康熙下旨让各旗主上交四十二章经,发下的也只是给他们本人的密旨。吴三桂收买的只不过是王府中的一个老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经书早就被送入宫里了呢!
那些奸细以及后来被收买的人们,都是在京城的吴应雄经手的,所以,这次启用竟然一无所获,吴应雄觉得十分惭愧:“是儿子无能,请父王发落。”
吴三桂缓和了一些脸色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要提醒你,京城里的官儿都是老油条,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你下次再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吴应熊虽然是吴三桂唯一的儿子,但是他在云南早就生了长子,后来才到京城与公主和亲,所以云南除了他自己,还有吴氏血脉。
吴三桂说道:“无论如何,四十二章经必须找到,康亲王府暂时没有,其他旗主府上也要搜一个遍,那批宝藏十分巨大,对我们至关重要,而且只要切断鞑子的龙脉,以后这万里河山是我们吴家的囊中之物,就更万无一失了。”
吴应熊说道:“父王放心,孩儿知道。”
不止是吴家父子惦记上了那一批宝藏。
在朝堂之上,各位反对撤藩的大臣将最实际的证明拿出来说事儿,那就是国库空虚,若是因为撤藩而惹得三藩造反,国家动乱,朝廷却根本拿不出平乱的粮饷,最多只能支撑一年。
康熙若有所思,想到了四十二章经里面所藏的宝藏,他和建宁的手中有七本经书,若是集齐八本取出里面的宝藏,倒是可以作为军中粮饷,这样与三藩对抗才算是有了物质前提。
可是这最后一本书,绝对握在吴三桂手里!
可是明面之上,吴三桂绝对是绝对不会承认书在他手里,也就是说用圣旨让他交出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昆明的平西王府就算是没有皇宫这么守卫森严,但也一定是三步一岗,两步一哨,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书拿到手呢?
康熙又想到了机变百出又往往运气很好的小桂子。康熙皇帝的目光垂了垂,连自己这个皇帝都被他耍的团团转,若是派他去,说不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下朝之后他叫来韦小宝,秘密的吩咐了一番。
而三藩觉得皇上暂时不会再提撤藩问题,决定离京,耿精忠尚可喜已经启程离开。
吴应熊身为人质需要一直在京为官,根本不可能回云南,于是他就派了一队人马说是回云南给其父王送礼,并且传达皇上的圣恩浩荡,实则这一队人是保护吴三桂回云南。
吴三桂这次行动十分隐秘,但是没想到刚出京没多久就受到了追杀。而且不是那种藏头蒙面的刺客,而是江湖人士大声报上姓名坦坦荡荡的追杀!
为首那人大声道:“吴三桂,不要做缩头乌龟了,快点出来受死吧!”
侍卫头杨益之脸色呸变:“你在胡说什么?王爷怎么可能在这儿,我们是受世子之命,带着一些礼物回云南送给王爷而已。”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道:“藏头露尾,行径可耻,果然是奸贼所为,不要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稳稳当当坐在车里的吴三桂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些跳梁小丑不是自己手下的对手,果然不一会儿战斗就结束了,那些妄想行刺他之人早已被斩落马下。让他心中不安的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
除了自己平西王府的人之外,就只有另外二王知道,难道是他们其中一人出卖了他?
不不不!吴三桂又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三藩已经联合多年,同气连枝,才能独霸一方共同从朝廷得利,如果他们出卖自己,派人刺杀自己,只会削弱三藩的力量,让康熙皇帝得利,这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虽然吴三桂觉得十分不可能,但是在心中对另外二藩也存了一份猜疑,因为毕竟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合作,只有永远的利益。
而继续往南走,接下来的时间吴三桂已经暂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为敌人竟然一波接着一波的到来,而且似乎全都是与他有仇之人,一个劲儿的全力搏杀。
吴三桂的行踪更是很难隐藏,护卫之人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是也顶不住武林高手一波接一波的袭击。等吴三桂东躲西藏终于落荒而逃回云南时,身边只剩下一个杨益之,杨益之奄奄一息。
吴三桂自己也已经身受重伤,他的右肩被深深砍了一刀,整只胳膊差点废了,这让吴三桂恼恨不已,立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秋闱过后,各地举子的悲喜全凭一张张贴在贡院外面的皇榜。人上了榜的,从此鲤鱼跃龙门。有的名落孙山之人则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周培公就是这次赴京赶考的举子之一,他比较倒霉,不仅落了榜,盘缠也都用尽了,没有客栈肯留宿他,这些天只能仗着身体底子好,在京郊护国寺的供桌底下露宿。
可惜护国寺也不打算长期收留他,早起打扫卫生的小和尚不客气的把周培公用扫把捅醒,叫道:“起来快起来!你怎么还在这儿!一会儿上香的香客就要来了。若是看到了你该多倒胃口!”
睡得腰酸背疼的周培公,迷迷糊糊的清醒:“是,是,我这就走。”
那小和尚,说道:“你把这当旅馆了吧,天天都来,以后再不要来了!快走!”说着就拎起扫把把他赶出去。
周培功狼嘴里一直说着“好,好,这就走”一边被人狈不堪被人撵到了大门口。他本来已经迈步要出去,看到一桶打扫用的清水,又犹豫着停下
小和尚气道:“你怎么还不走啊?磨蹭什么呢!”
周培公小心的赔笑道:“小师傅,我再求您一件事儿,让我洗把脸吧。”
小和尚又好气又好笑:“你一个叫花子洗什么脸啊!别在这废话了,快走吧,一会香客真的要来了!你就给我惹了大麻烦了!”
他第一天好心收留了他,没想到这个叫花子没处可去,就天天都来,这寺庙毕竟也是每天迎客的地方,有他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在大殿里一呆,小和尚就算收拾的再干净,也时常会挨老和尚骂了。
但是无论他怎样说,周培公仍然是不走,坚持要借水洗把脸:“这人出门哪有不洗脸的!”
小和尚怎么也不肯让他多逗留,两人正在为此扯皮。
这是一个恬淡又平静的女声响起来:“你让他洗吧,这桶水就当我跟你买的。”
小和尚和周培公同时看向说话的人,来人是一个端庄的的少女,只看衣服的布料,就知道出身不凡。
她身后的侍女在她话音一落下,便走上前来,拿出一定银子给那小和尚。
小和尚见了这么一大锭银子,有些烫手,连忙道:“女师主,只不过是一桶水,哪值这么多银子,您这也太多了,我不敢收。”
那少女没有说话,给他银子的侍女说道:“收着吧,就当是我家主子多捐了点香油钱。”这一定银子买一桶水确实是亏大了,不过既然进了庙中,往回找银子也不吉利,而他们也没带更小的,只能这么招了。
小和尚这才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把银子收了起来。
周培公只觉得眼前的少女虽然尚且年幼但是气度恬淡雍容,而且出手这么阔绰,不是寻常人家养的出来的,“多谢小姐,敢问小姐芳名,日后我若是有能力再好生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