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
乔韶硬着头皮说:“他原本叫谢深……”
乔宗民声音微扬:“谢家那孩子?”
乔韶连忙解释道:“他之前离家出走了,自己在东高念书,过得很不容易,你别对他成见那么大,他和谢家那些人不一样的。”
乔宗民太震惊,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儿子被坏小子给哄骗了,结果……
乔韶提醒他:“你说过的,只要是对我有益,你都支持。”
乔宗民道:“可谢深……”
乔韶道:“不是他的话,我现在还吃不下睡不着什么都想不起!”
乔宗民语塞了。
贺深来得很快,他昨晚应该是回了出租屋,否则不会这么快赶到。
乔宗民亲自给他开门,看到这张昨晚才就见过的虚伪面孔,他差点把门给摔上!
贺深很有礼貌:“您好。”
乔韶连忙迎出来道:“快进屋。”顺便提醒了大乔一眼。
大乔好委屈,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板着脸,像尊雕像。
乔韶也不敢对贺深太亲昵,怕刺激太过,把大乔给气坏了。
贺深心里全是乔韶,一眼就看出他的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其实乔韶睡得很好,不过精神受了刺激,面色有些难看,他道:“还好。”
贺深想握他手,考虑到乔总火辣辣的视线,忍住了:“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谁知乔韶牵起了他的手道:“陪我去个地方。”
贺深忍住了反手握他的冲动:“嗯?”
乔韶拉起他道:“跟我来。”
乔宗民站在一楼大厅里,心里五味杂陈,生出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悲凉感。
怎么回事,儿子为什么会谢家的臭小子走这么近!
乔韶拉着贺深上到二楼,一步一步往三楼走时他小声说:“三楼是我爸和我妈的地方。”
贺深隐约明白了,他悄悄握住他的手。
乔韶像是在说给他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自从我回到家,就再也不敢走上三楼。”
贺深感觉到了乔韶的紧张,他道:“那里有你母亲的东西吗?”
“很多,”乔韶深吸口气道,“我不敢想起她,也就不敢走上去。”
贺深努力缓解着他的心情:“你现在……”
乔韶看向他道:“我现在能上来了,但是有样东西,我不敢独自面对。”
贺深握紧他手道:“我陪你。”
乔韶应道:“嗯,我需要你陪着我。”
这话让贺深心里一暖,同时也更加心疼他。
又来到了母亲的书房外,乔韶这次的感觉比之前好太多。
虽然还有些畏惧,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可只要感觉到从掌心传来的属于贺深的温度,他就能够保持冷静。
乔韶闭了闭眼,转动了门把手——妈妈,好久不见。
他在心里呢喃着,走进了这间失去主人的书房。
刹那间,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他仿佛看到了整片书墙下,坐在米色沙发里,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翻着书的母亲。
她很美,是他心中最美的女人,哪怕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也像落入凡间的天使,连她嘴角最淡的笑容都溢满了神圣的光辉,能够给他最深切的慰藉。
乔韶眼睛不眨地看着,连呼吸都快凝固了。
“小韶。”贺深轻声唤他。
乔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松开了贺深的手,一边对他说着一边走向了没人的书桌:“这里放着我们的传家日记。”
贺深跟着他走了过去。
乔韶打开了一个木质的箱子,里面整齐的摆着十几本厚厚的日历。
大多数封面是红色的,还有金色和绿色,每个封面上都有着烫金的年份。
乔韶抖着手拿出□□:“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宝物。”
贺深并不太了解这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
然而乔韶已经当着他面翻开了其中一本,里面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字体。
一个是娟秀的小楷,一个是粗犷的草书,还有一个是稚嫩的明显出自小孩子的字迹。
看到这一幕的同时,乔韶的眼泪滚落,他道:“从我能握住笔那天起,妈妈就准备了这样的日记本,我们三人每天都会在上面记一点东西。”
他用手指摩擦着陈旧的纸页,轻声道:“你看这一天我爸写的是:孙老头真不是个东西,又灌老子酒;我妈写的是:大乔同志打翻了花瓶,小乔同学浑水摸鱼不想写作业;还有我写的:喝醉的大乔臭死了,妈妈快来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