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着他看的谢箐竟有些后背发凉,她从未见谢深真正笑过,以至于看到了也当成是逼真的虚假。
她完全看不透贺深,心底的畏惧也就越发升腾——这怪物到底在算计什么!
眼看着一张张请帖被写好,谢箐想到一事:“庄新忆那贱人就这么消停了?”
庄新忆是谢承域五年前娶进门的妻子,也是谢箐的眼中钉肉中刺。
贺深不怎么在意:“估计在找我的把柄。”
见他这么轻松,谢箐也没太上心,随口问道:“你能有什么把柄给她?”
贺深道:“还真有。”
谢箐一愣,声音拔高:“你什么意思!”她已经彻底站到贺深这边了,他要是垮了,她绝对会被庄新忆给生撕活剥!
贺深很平静地扔下一枚炸弹:“我喜欢男人。”
谢箐完全懵了。
贺深面不改色道:“他们手里可能有不少照片,也许想在寿宴上公布。”
谢箐像看疯子一样看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贺深没理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写请帖。
谢箐疯了,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了:“谢深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喜欢男人?什么叫他们手里有照片?我帮你张罗寿宴是想让你名正言顺地回家,可不是让你身败名裂!”
贺深头都没抬,讥笑道:“你觉得谢永义会在乎我的性取向?”
谢箐呆住了。
贺深手腕很稳,每个字都写得工整漂亮,他继续道:“我喜欢男人或者女人根本不重要。”
他没说下去,谢箐却明白了: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谢永义早就没得选了。
谢箐还是心神不宁,她张口问:“你就放任她在寿宴上闹?”
这人无所谓的吗,性取向被曝光这种事也不在乎吗!
她不知道的是,贺深既然选择回来,就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如果只能把乔韶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他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贺深不会和她解释,他道:“趁着谢永义清醒,闹一闹挺好。”
起初谢箐没听懂,后来她明白了,紧接着像有一条毒蛇在她的脊椎上游走般,让她一动都动弹不得。
的确……
最近的谢永义很清醒,还能思考,还能分辨出是谁在“害”谢深。如果庄新忆在寿宴上闹了,才是自寻死路,就像贺深说的,性取向从来都不是问题,有谢承域这个前科,谢永义根本不会在乎贺深的这点癖好,他更恨把这些曝光的人。
谢永义时间不多了,他等不到下一个“谢深”了。
乔宗民收到谢家的请帖时,乔韶已经返校。
这张大红底色嵌着黑边的请帖设计得十分用心,既烘托出了寿宴的隆重与喜庆,又彰显了格调和优雅,算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了。
乔宗民打开请帖,闻到了上好的墨香气,也看到漂亮的小楷,这字迹丰腴雄厚,线条遒劲有力,一看就是练了许多年才会有的笔力。
乔宗民轻笑了一声,把请帖扔给陈灏:“谢家这小子真不简单。”
陈灏看到了署名:“谢深?”
乔宗民道:“韶韶同桌叫贺深,怎么心机鬼都爱用这个字?”
这话陈灏不好评价,委婉道:“小韶的同桌是个好孩子。”
乔宗民心里总不舒坦,摆摆手岔开话题:“给韶韶准备的礼服怎么样了?”
陈灏道:“在加紧赶制了。”
乔宗民算算时间道:“嗯,抓紧时间吧。”
按理说一套这种场合用的西服至少得提前半年定制,但乔韶临时起意要去,也就只能凑合了。
不过也无所谓,乔宗民的独子深海集团唯一的少东家,哪怕是穿个地摊货去赴宴,也只会被人仰望。
谢家的寿宴是在周五,乔韶提前去找老唐请假,让他意外的是——
“你周五不来了?”乔韶问贺深。
贺深也挺意外的,反问他:“你家里有事?”
乔韶哪里说得明白,只含糊道:“嗯,有点事。”
贺深担忧问:“要紧吗?”
乔韶连忙道:“不要紧,只是得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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