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殊一怔,“你……说我大哥?”
江朝戈道:“怎么,难道大国师死了嫁祸给你,对他没有利处吗。你那天也看出来了,大国师不是很拥护太子潇,对于国师来说,谁当圣皇并不那么重要,他的使命是守护天棱国顺调雨顺,但是,他肯定希望国家能由一个更加强硬、有威望的人来领导,从这一点来说,你比太子潇更让他满意。”
虞人殊低垂着脑袋,半晌,摇摇头,“不可能,他不会害我,他从小就知道我无意于皇位,一直希望我帮他,失去我这个助力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的害处远大于你的助力。”
虞人殊咬牙道:“我二哥的嫌疑更大。”
“当然,他的嫌疑比太子潇还大,可惜我们没有事件调查了,否则你寝宫内偷匕首的内鬼,杀害大国师的凶兽,还有陷害你的人,都该一一揪出来。眼下,我们只该操心一件事,就是下一步怎么走。”
虞人殊寒声道:“清者自清,我不怕公开审判。”
“我的殿下啊,你清醒点吧,一旦上了公开审判,就连圣皇恐怕都保不了你。”
“难道陷害我的人,还有能力左右长老会的审判?”
“他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现在你的处境非常不利,没有其他嫌疑人,而你嫌疑最大,我们都无法证明你的清白,长老会要如何还你清白?”
虞人殊脸色阴沉,“那你说怎么办?”
“离开。”
虞人殊怒道:“不可能,我虞人殊清白磊落,绝不能背负冤屈逃走,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证明你没罪?怎么证明?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是凶手,你以为凭你叫几声屈,别人就会相信你?”
虞人殊嘴唇颤抖着,僵硬地说:“公开审判我未必有罪,但如果我逃走,就一定有罪。”
“公开审判,你的下场多半是死,逃走才有一线生机。”
虞人殊瞪着他,“我是皇子,怎么能亲自践踏皇家荣誉,成为一个逃犯?”他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窗外明月,语气趋于平静,“如果公开审判不能证我清白,我以死自证。”
江朝戈翻了个白眼,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敢问三皇子殿下,你个人的清白、生死与整个天棱大陆百姓的生死、天棱国的命运相比,孰重孰轻?”
虞人殊怔住了。
“你忘了大国师生前曾经嘱咐过我们什么?你忘了神级魂兵器,忘了大难将至,忘了你身为皇子应该重家国,轻己身吗!”
虞人殊握紧了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国师已死,目前知道神级魂兵器的秘密的,只剩下我们,哦,还有冥胤会那个邪恶势力,难道你要让神级魂兵器落入冥胤会的手里?看着神级魂兵器现世,毁天棱国数百年基业,让无数无辜之人陷入地狱?”江朝戈见虞人殊已经被逼得脸色惨白了,果断地扑通一跪,字字赤诚,“我劝三皇子殿下以家国天下为重,你一人受冤屈,换万人安居乐业,哪怕没有人知道,可天知地知神明知,这难道不是比死更能成全你的尊严吗?!”
虞人殊身体晃了晃,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一头银发如被月华温柔映照的溪流,倾泻而下,那种冰冷而又高贵的光泽,配上他疲倦却依旧俊美无匹地容颜,为他凭添了几分悲剧英雄的色彩。
江朝戈心想,还不叫我起来,这地砖好硬。
虞人殊僵硬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站了起来,抓住江朝戈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力气之大,把江朝戈的手腕捏得生痛。
江朝戈看着他,静静地等着。
虞人殊深吸一口气,眼神痛苦中又参杂着几分决绝,他沉声道:“怎么逃走。”
第28章
江朝戈马上道:“让天戎带我们直接逃出皇都,除了那只蜚,无人能阻拦天戎,但天戎的速度比他快很多。”
“好。”虞人殊黯然道。
江朝戈很能理解虞人殊此刻的心情,从高高在上的皇子沦为流亡逃犯,从此境遇大变暂且不提,光是心里的落差,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泰然处之。他拍了拍虞人殊的肩膀,“殿下,我知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那就把这些虚名也忘了吧,你不是想带着天戎走遍天下吗,现在你再无拖累,可能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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