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绍情站直了身躯,深思的目光瞅着言轻灵不放。
言轻灵脸上挤出了一个灿笑,里头恶意满满,“我知道太子殿下答应过姐姐要求娶姐姐,但是陛下与我提及了这一桩亲事之后,却是觉得不大合适,我如今已经是宫妃,姐姐若是嫁给太子,那不是乱了辈份吗?那往后我和姐姐的孩子该如何相称?他们究竟是表亲,还是叔侄呢?陛下也是有陛下的考量,我知道是委屈姐姐了,这一回皇后娘娘给姐姐找的对象,都是公侯之家的正头娘子,绝对不会辱没姐姐的!”公侯之家的正头娘子,可都是鳏夫再娶,许多都已经年过半百。
言轻灵的心态崩了,凭什么她就得服侍个老男人,她最讨厌的人却可以获得好姻缘?
其实,圣人本是想要顺遂蔺琸心意的,可是却在床笫间被她说服,她在皇帝身心舒畅的时候开始泣诉,“大姐姐若是嫁给太子,那妾身成了什么?妾身的孩子以后要如何自处呢?”
蔺贤耳根子本来就软,在贪欢过后最好说话了,他对自然是满心疼惜,满口应承,蔺贤想起了,终究是自己占了言轻灵的身子,如果把言轻灵的姐姐赐给他的前未婚夫,确实是不妥。哪有人会把小姨子嫁给自己的儿子呢?
可言轻灵哪里在意什么伦常呢?她所在意的便是不想让蔺琸和绍情如意罢了。
言轻灵话方落,得意地等着看言绍情落魄的模样,可是言绍情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冷冷的瞅着她,“话说完了?”言绍情挑了挑眉,没有言轻灵想像中的悲伤与愤怒,她冷静得令她生气,她总是让她生气。
“姐姐何必故作镇定?其实姐姐心里很难受吧!你可以哭出来没关系。就像我,爹爹和阿娘出事以后,我也总是想哭。”言轻灵话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她是真的想哭,可却不是因为家中诸事,她是哭自己。
从一开始凭着一股愤怒留在皇帝身边婉转承欢,成了一个以色侍人、言不由衷的女人,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可是还是只能继续下去,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除了不断承宠巩固地位以外,她没有别条路了。
“我并不想哭。”言绍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激起了言轻灵心中的愤慨,从以前就是如此,不管怎样言绍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永远都是她的独角戏。
“我知道姐姐心里难受。”言轻灵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当言绍情没表现出相应的反应时,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盘踞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