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日寅时,时值秋季,天色还暗,谷内百花盛开、景色怡人,谷外金风萧瑟,枯叶凋零,谷内谷外两样景色,中间隔了大片迷雾。
寅时正,绍情已经穿戴整齐,整套鸽血红打造的蝴蝶戏月季头面,发髻梳得巍峨高耸,既然默认了和蔺琸的关系,就不必再低调。
以往她虽然打扮得艳丽,色彩鲜明,可是总是要顾忌着,不能越过言轻灵太多,如今她也能够自似的打扮的华丽贵气,再不会有嫡母想着戳她脊梁打压她了。
“这发髻是不是有点高了……”绍情对这种宫装打扮向来不太喜欢,只觉得头似乎变大了叁倍。
“怎么会呢?就是要这样梳,才有太子妃的风范啊!”在把绍情搞丢了的时候,子宁只觉得自己的前途约莫是到了头,未想到枯木逢春,太子已经明晃晃的要把她的主子叁书六礼迎娶为正妃,他们从京里运来的首饰,甚至有只有皇族才能运用的东珠手串,这暗示还不明显吗?
子宁一边说,绍情发现她又塞了一片假发片进来。子宁和子衿卯足了全力为绍情打扮,绍情一却点也不敢反抗,毕竟她心中有愧疚。
蔺琸怕她身边没有可心人而伺候,特别把子宁和子衿从京中召了过来。子宁和子衿见了绍情,那是一个喜极而泣,绍情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孟姜女哭倒的长城,又觉得自己是抛弃糟糠妻和妾室的负心汉,两个女人泪涟涟的望着她,让她一阵头皮发麻。
见绍情手足无措,蔺琸笑得没心没肺,过了两刻钟才让两人退下。
照理来说两人如此失职,该是进慎刑司受罚的,如若放在以往,蔺琸绝对严惩不贷,可考虑到绍情的性子,两人只是被罚了半年的月俸,没挨任何刑罚,两人心里明白太子这是仁慈,只是顾惜着绍情的心情,太子如此重视绍情,她们哪里还敢有半点轻慢?加之之前犯下了错漏,两人如今是急于表现,就怕绍情成了太子妃,她们俩却因为过错无法成为太子妃身边的的大宫女。
光是给绍情梳妆,那便耗费了一个时辰,待绍情和蔺琸至堂屋与众人相聚,那已经是辰时上叁刻了。
秦无双见女儿一身贵气,站在蔺琸的身边,一瞬间思绪万千,她牵着女儿的手,柔声说道:“以后要和阿琸互相扶持,知道吗?”
如果蔺琸想,他可以是无比喜人的,都说女婿如半子,这才没几日,蔺琸就完全收买了秦无双的心,秦无双如今叫他一声阿琸,一点都不别扭了。
“知道,阿娘,您别担心,你就跟师伯好好过过小日子,日子过得舒心就好。”
“很快就会见面的,等你兄长大婚,我和你们师伯会回回去祝福你们。”虽然无法光明正大地参加儿子的婚礼,可是她是一定得回去见见儿媳妇的,还得趁这段时间游历一阵,看能不能循道什么珍贵的见面礼。
“阿娘可不许偏心,等女儿成亲,你也得来。”
“那当然,怎么短得了你?”秦无双狎昵的捏了捏女儿的脸。
和女儿说了会儿话,秦无双又拉着儿子一阵叮嘱,她拿了一对千年白玉镯子,塞进了言皑如怀里。
“这是我给儿媳妇的礼物。”见言皑如没有要接手,秦无双又把盒子推进他怀里,“可不许推辞啊!你这样推辞,可是觉得我不是国公夫人,算不得什么正经婆母,所以不能给媳妇儿礼物?”秦无双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