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琸也心慌意乱,明明人都在身边了,可是却不知道她在哪儿,这种不确定感,就像身上有个痒点,痒得很,可是位置却尴尬,怎么挠都挠不到,在体内、在心尖上,就是特别、特别的难受。
整间密室每一寸的墙都被敲过了,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是比人高的地方,都让枭羽卫上去敲过了,蔺琸整个人都趴跪在地上,重拳敲在地面上,鲜血从指节破皮处流了满地。
起先还时不时听见绍情细微的声响,此时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绍情哭累了,叁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过,脑中胀疼得厉害,她开始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她的声音微弱了下来,敲墙的声音也平静了。
蔺琸的手搁在地板上,耳边还时不时传来金甲蛊蹭翅膀发出的鸣响。
蔺琸给了绍情一枚戒指,里头藏了一根针,只要那根针刺破了她的皮肉沾染她的鲜血,便会发出一股气息,那独特的气味儿可以持久月余,这是枭羽卫专门养着的追踪用蛊虫,这世上就只有那么唯一一只,那戒指本属于他,只要带在身上,不管他在哪儿发生意外,枭羽卫都能找到他,可他把这保命用着戒指给了绍情。
也还好有了这重保障,他们才能追踪至此,绍情在被俘之后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言夜霆离开密室,前往冬阳镇之时,她才有独处的时间,她独自被关在大小如石棺的石室里,终于找到空隙刺破自己的指头,满怀希望和忐忑,等着蔺琸来解救。
说真的,绍情虽心存期冀,可是心底也是充满恐惧的,她不知道等蔺琸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有一口气。
蔺琸一直带着母蛊,在金甲虫发出鸣响的时候他既紧张又兴奋,那母蛊一路领着他们至此,绍情就在这间密室里头!
可是她人呢?蔺琸反反覆覆的这么问着自己。
拳头无力、无助的捶着地面,蔺琸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密室不一定在墙面上,还可能在地面上啊!
蔺琸再此提起了剑,开始敲起了地面,这一回他运气不错,没多久的就找到了一处地面,那一地儿四周敲出来的声响特别怪异,他在那附近摸索了起来,终于让他在凹槽触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突起,他使劲摁了下去,地板发出了喀哒一声,地上缓缓出现一道裂痕,接着那一块地儿慢慢浮升。
“情情!”蔺琸着急的伸手去掀那沉重的石板,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随着石板被掀开,地上出现了正好能容纳一人的一方格,那大小……像极了石棺,绍情被五花大绑,双手反剪在背后,手还卡在旋开戒指,那根引金甲虫的细针还插在她的皮肉之中,四周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蔺琸焦急的唤着,绍情紧闭着眼眸,意识不大清明,蔺琸想将她从石棺中抱出,却不知该怎么抱,才不会令她难受。
绍情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好像听到了蔺琸的声音,可是这几天她已经无数次听到他的声音,最后那都只是她的幻觉,或许……已经到头了吧。
绍情这辈子鲜少感到后悔,可是在被俘的这几日,她真的懊悔了。她离开了蔺琸,伤了他的心,而且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告诉他,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