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还是平均的。
到最后,也不太能分得清楚是感谢还是约会了。
贺云舒和魏宇熟悉后,发现他的本性里还是有某些幼稚的东西存在。
他挺喜欢吃巧克力,每次出来都会带上一条。
或者是黑巧,或者是白松露味,或者是坚果等等。
开心的时候,他就掰两块下来,一人分享一个。
碰上什么好玩的地方有古籍、石刻之类的,他尽兴地讲上大半个小时,贺云舒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塞一个在她口中。
贺云舒吃着巧克力,觉得魏宇炖肉的耐性未免太好了,过于绅士了些。
“你回回给我吃糖,是想我长胖?”她抱怨。
“好吃吗?”他看着她问。
她不答,拉了一下衣裳,“是不是长胖了?”
“不会。”他坚定道,“这些热量多走几千步就没了。所以,好吃吗?”
很执着的样子。
“好吃。”她道,“可其实吧,我不怎么喜欢吃糖果类的。”
“我发现了。”
“那你还次次带?”
“我喜欢,想分享给你,看着你吃也开心。”
贺云舒盯着他看了会儿,“你说你,喜欢我什么?”
他新去那单位不好弄,关系复杂,利益交缠,经常加班。可他纵然再忙,总能抽出时间应她的约。
成年人,最珍贵的反而是时间。
魏宇听见这个问题,笑得眼睛眯起来。他左右看了一下,来往的行人匆忙,没人会在意在广场的喷水池和雕塑旁边有一对暧昧的男女。
他走近她,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满满的巧克力苦香气。
他道,“经常在想,亲你是什么味道。每次想亲的时候,就吃一小块。以后若是再想,那就是巧克力的味道。”
贺云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这男人,实在太会了点儿。
她冲他勾了勾手指,道,“再来一个,我也尝尝味道。”
方洲看着水花下面相拥的男女,升起了车窗。
他在二十出头就尝试过绝望的滋味,知道这世界最可信任的就是自己。
经历过煎熬,他掌握自己游刃有余,以为再不会有那样的时候。
可当他拿着牛皮纸袋上自己的车,一张张仔细翻看照片的时候,绝望却从心底最深处翻腾出来。
纵然反复告诫这一切都是翟智诚的阴谋,他只是想激怒他,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把简东挤出来就大功告成。
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即使翟智诚别有用心,大部分照片也不会有问题。
那么,道听途说不如亲眼目睹。
方洲知道一定会看见令自己万箭穿心之事,可唯有这样才能更深切地感受到痛,扒开一切真相。
他打电话给赵叔,道,“翟智诚要引开我,我暂且做被引开的状态消失几天,出去处理点别的事。阿叔那边先自行准备好,等我后续通知。”
赵叔关切要不要帮忙,或者通知方老先生?
“不用。”他道,“一点小事,我能自己处理。”
紧接着,他找来新聘的司机,开着新买的商务车,跟了贺云舒几天。
每一天,每一个场景,关于魏宇的一切,都是照片上的再现。
方洲自去年起,心里就生出来许多阴火。他用理智压着它,用责任拦着它。可这会儿栅栏垮了,山也崩了,火没了阻拦,终于彻底烧毁他的理智。
翟智诚那些挑拨的话毒蛇一样地钻进了心里。
是啊,离婚的时候为什么不彻底调查呢?为什么专注在她个人情绪上,而非离婚目的呢?为什么不多问自己一个为什么,偏被她牵着鼻子走呢?
是什么令人赴汤蹈火,又令人坠入火狱?
她是不是亲手策划一切,伪装出一副温驯的模样嫁入了方家?
她是不是从方家得到想要的,又找到更好的,所以机关算尽地脱身?
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奇闻,他往日听得看得多了,不以为意。
可自信令他自大,不知自己早成了她的猎物。
贺云舒,贺云舒!
方洲想得五内俱焚,不想饶过她。
他找到贺云舒的住处,站在三楼楼梯的台阶转角处,紧盯着她二楼的家门。
从白日高挂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过路来往的住户奇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