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冷静道,“你是我太太,不管什么样,都是我太太,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你觉得挑剔、怼我能让你舒服,那也未尝不可。”
贺云舒被闷了一大口气,胸痛。
“为什么?”她问,“你明知道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单纯想挽回你,而且有没有用做了才知道。”他道,“所以从今晚上开始,咱们不分居。”
“我要说不呢?”
“你不能不讲公平。之前的游戏,你制定规则,做裁判,再参与,我明知不对还是参加了。现在我只要求和平共处而已,比你已经差远。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到了三个月,我也不会离。”方洲沉声道,“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平城没哪个离婚律师敢接你的生意。庄勤是吗?她任职的刁王陈律所同方家一向有生意往来,打个招呼很容易。我说到,也能做到,你不想给朋友带去麻烦吧?”
贺云舒愤恨地看着他,知道他有这个能力,而自己确实也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她摸出手机来对着他道,“我现在无法信任你,录音为证。”
“需要抵押物吗?我可以先过一个房子给你,如果我毁约,房子就是你的。”
“不用。”她也冷静道,“你不缺房子,那玩意没意思。换一个条件,如果你毁约,小熙和小琛都跟我。”
“那是不可能的。”方洲道,“云舒,你提任何要求都可以,但一定要现实。小熙和小琛是你的孩子,但也是方家的孩子,没可能给你。”
“那就不用说了。正经打官司,我起码能分到一个。”
方洲想了想,折衷道,“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事到临头了,再想办法转圜。
“立刻,说!说完打印出来,签字、按手印、找庄勤公证。”贺云舒有些急迫地要将之固定下来。
毕竟,她也只漫天要价而已,他当真就地还了个还不错的价格?
这样好说话的方洲,委实罕见。
贺云舒拿到了半个保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庄勤惊奇地问,“那个方洲,脑子没病吧?”
怎么可能连这种条件都答应?再混球的有钱男人,离婚也不会让前妻和孩子交往过多,那相当于白送了筹码给对方搅合一辈子,除非是圣父。
方洲是圣父吗?不是。他在商场上很有些名声,庄勤在所里零星听过不少八卦,他对付对手时候那种坚决和狠辣,少有人能及。
她不免担忧起来,“云舒,他不是有什么诡计吧?”
“不管他在谋算什么,我按照自己的计划走,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行。明天带孩子们回我妈家玩,顺便能带不少东西回去,你抓紧给我公证了。”
这一点,贺云舒是认得很清楚的。
说话的时候,方洲正在收拾书房的地铺,该送洗的丢洗衣篮,该放首饰盒的全部归位。
他见她还在打电话,道,“云舒,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水?”
贺云舒挂了电话,冷漠地看着他,“不用献殷勤,跟以前一样就行。”
以前的这个时候,他该在书房里看书和捣鼓文件,是她主动进去送吃喝之物,费尽心思搭几句话。
方洲难得地没回嘴,自己下楼找东西去。
贺云舒有点烦躁,找出换洗的衣裳去洗澡。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驱走了全身的寒意,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不过是方洲再一次提价而已,最终目的都不过是将她困在‘贤妻良母’上,她怎么就心浮气躁了呢?
她想清楚后,换好衣裳,拿了手机再一次去孩子们的房间。
恰方洲端了温牛奶上来,道,“喝了再去。”
“刷牙了。”她道,“不想吃东西。”
他很坚定地将牛奶递过来,“喝了容易睡,你也不想翻来覆去闹得小熙和小琛睡不着吧?”
用孩子做借口,贺云舒还真不能说什么。她接了杯子,咬牙喝掉,又回去漱口。
幸好方洲没再来啰嗦,否则她当真要暴起打人了。
弄好一切之后,终于又躺在了儿童房的地板上。
贺云舒借着外面的微光,昏昏欲睡又无比安宁——只有一个多月了,再熬熬,一切都将结束。
然睡到半夜,身边有个温热的身体。
贺云舒伸手一摸,猛然睁开眼,对上了一点手机的微光和方洲满是胡茬的下巴。
他正在翻看手机上的资料,全是英文。他见她醒来,收了手机问,“这光闹着你了?”
她翻身坐起,奇怪道,“你来干什么?”
又四顾,保姆不知所踪,孩子们摊在小床上睡得正香。
方洲也坐起来,道,“不是说了不分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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