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地库门口等,看着她下车,挑眉道,“先走?”
她将包从副驾扯下来,打开给他看,里面满满当当的小玩具包装盒。她道,“半道想起小熙要托马斯火车队,找地方给买了。”
眼睛不看他,眼珠子晃了晃,明显的谎言。
方洲笑了一下,伸手去揽她。不想她往后面退一步,道,“我累了。”
他看着她,“云舒,关于你的游戏,我十分好奇。”
贺云舒点头,“今天我想了一下,有几个规则需要明确。”
“你说。”
“第一,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是我说了算。”
方洲让她三分,点头了。
“第二,非游戏时间,你不能主动同我说话,肢体接触或者其它过于亲密的行为。”
这就有点难办了,俨然是故意为难。他皱眉,“我怎么觉得——”
根本就是拒绝亲密行为的理由。
“第三,一旦我说了游戏开始,不管你在做什么,你必须无条件接受。”
方洲从没遇上过这样强势的合作方,若以工作上的脾气论,早就拂袖而去了。他道,“听起来我一点优势也没有。”
她道,“第四,游戏的最终结果,我说了算。”
说完,她有些理所当然地点头,“因为是我要离婚,你要挽回。”
方洲不是多言之人,就餐的时候同父母例行聊了聊公司的事,饭后陪同孩子们玩够一个小时便回房。
地铺还在,堆上面的各种盒子和账单文件也还在,贺云舒根本没收拾。
他开始感受到这女人前所未有的倔强,转身去衣帽间。
贺云舒果然在,将柜子里的衣服按照颜色和季节分类,全摆在箱子里了。那些箱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似乎只要整理好,全能打包带走。他想问为什么,可碍于规则又不能主动开口,只好用力打了一下柜体。
她背对着他,却很了然道,“我给你那些东西,你就收起来吧。你要不收,我也不会收,只好等着阿姨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
方洲想了想,道,“云舒,你有想过搬出去单住吗?”
贺云舒怔了一下,转头认真看他。她眼里有点潮,有点光,仿佛是漆黑夜里的微弱灯火,却又逐渐熄灭。
一眼后,她道,“对话也该结束了,请你遵守规则。”
方洲憋得心慌,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走出衣帽间,回到书房,对着那堆破烂玩意冷笑。
可最终,还是将它们全整整齐齐挪书柜的最下层去了。收拾好东西,再去看那地铺,却又前所未有的憋屈。带着这种憋屈,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站到卧室的大床边,看着贺云舒的睡颜发呆。她眉目温柔,鼻梁挺得一个小小的弧度,显得异常和顺,唇更是小巧饱满。他许多次去亲她,想咬一咬那两片唇里到底长了什么,居然如此好看。可每次亲上去,她便显出忍耐的模样,总是令人扫兴。
他伸出手,想再抱抱她,可刚碰上被子角又顿住——这是她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留宿卧室。
无奈,只得收了手,回书房地铺。
方洲睡不好就有点躁,连续几天睡不好就躁得更厉害。
纵然极力做出平静的模样,但终究瞒不过生他的母亲。
方太太又追着去地库问,“你要真扛不住,就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什么问题。咱们争取过年前把这事给解决了,行不行?”
他要脸,又才放了大话,怎么可能开口。只道,“我这几天出差,你多帮忙照顾孩子,让她能歇一歇。”
话说完,又上老秦的车。
车上已经准备好出差的各样行李和用具,老秦也汇报,“简助理和赵秘书先过去,咱们在酒店碰头。”
“成。”他道,“车开稳当些,我路上睡一会儿。”
老秦看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欲言又止,但还是将车开上了去邻城的高速路。
方洲在后座摇摇晃晃,梦里幻境重生,无一例外都是贺云舒一手搂着一个娃,头也不回地走了。
醒来,后背透凉。
他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荒野,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老秦,女人闹离婚,一般都为了什么?”
老秦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没答。正试探着要重复问一句的时候,方洲却道,“算了,你恐怕也不知道。”
这话就不对了。
论挣钱的本事,老秦确实比不上小方先生;可论哄老婆的本事,当真甩了他十条街。
不过,方洲其实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或者建议,也并不觉得夫妻两人目前的私密状态适合外力介入。因此,他努力将注意力调转去工作上,精神抖擞地参加了前两天的商务会议。
第三天下午,他接到了贺云舒的电话。他有些惊奇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一时间没去按那接听键。
赵舍本在应酬,侧头看一眼,“方总,是不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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