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似乎也知道北宫伯玉惹不得,所以退在一旁一直都是低沉着脑袋不吭声,等到北宫伯玉走过之后,便是韩遂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低头的宋建,便是笑着说道:“宋将军!多日不见,你在这汧县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啊!”
韩遂和宋建的私交算是不错,所以韩遂这话带点开玩笑的意味,倒也不算过。而听得韩遂的话,宋建则是始终低着个脑袋,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是笑着说道:“将军莫要说笑!这几****可是过得提心吊胆的,哪里有什么逍遥自在啊!”
宋建始终没有抬起头,倒是令韩遂有些奇怪,不过听这熟悉的声音,韩遂倒也没有多想。至于宋建所说的意思,韩遂也是明白,这劫粮的官兵就潜伏在汧县周边,宋建镇守汧县,自然也是过得胆颤心惊了。
摇了摇头,韩遂也是笑着说道:“宋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这次我们大军赶来,保管那支官兵无处遁形!啊!对了!宋将军!上次你曾说过,要在汧县帮我留意一些亲兵护卫,不知道现在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个……”听得韩遂的话,宋建却是犹豫了起来,好半天也没有能够做出回答,看得韩遂也是眉头紧皱,实在不明白宋建这到底在犹豫什么。
“宋建!宋建!赶快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喊声响起,却是北宫伯玉的声音,只听得北宫伯玉的声音中充满了狂暴,怒喝道:“让你来带大军去城内安置休息!你自己人跑哪去了?”
本来宋建的身份也不低,就算北宫伯玉是叛军中的首领,但也不会对宋建如此态度。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宋建是李文侯的手下的缘故,显然北宫伯玉这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得北宫伯玉的喊话,宋建却像是松了口气,立马就是低着头对韩遂躬身一礼,说道:“失礼了!我还有要事要办!等下次,下次再和将军多聊聊!先行告辞!”
说完,宋建便是直接低着脑袋,调转马头往城内跑去,转眼就是跑了个没影。看得宋建远去,韩遂也是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宋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客气了?以前不是经常一言不合就张口骂娘的吗?”
正因为与宋建私交不错,所以对宋建,韩遂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宋建是李文侯的人,所以对北宫伯玉一直都是心存不满,若是换做以前,北宫伯玉如此呵斥他,宋建就算不敢明着和北宫伯玉对抗,这私底下肯定会咒骂几句,又岂会如此老实?要不是这声音的确是宋建的声音,韩遂几乎要以为对方不是宋建本人了!
“嗯?”突然想到这一点,韩遂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猛的扭过头,朝着那城内望去。只见那城内此刻是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那十三万大军正鱼贯穿过城门,看着那长长的军队行进城内,就仿佛是没入了一只巨兽的口中一般!
这样的想象,也是令得韩遂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额头上不知何时,竟是冒出了一层冰冷的汗珠!
“将军?”在韩遂身后的几名护卫亲兵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韩遂,不明白自家将军为何突然傻愣在这里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这些护卫亲兵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是忍不住上前,对韩遂问道:“将军,我们,该进城了!”
“进城?”韩遂打了个哆嗦,这才是缓过神来,随即扭过头望向城内,脸上那是布满了复杂之色,犹豫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对护卫低声喝道:“悄悄召集我们的人!我们离开这里!快!”
韩遂的命令也是令得那些护卫亲兵全都是一愣,他们完全不明白韩遂作出这个命令的用意,相互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去执行命令,其中一名护卫更是忍不住上前,对韩遂问道:“将军,你,你刚刚是说……”
“我让你召集我们的人!离开这里!你聋了不成!”韩遂突然是变得一脸的急促,却又要压低声音,那一张脸顿时就是憋得通红,低声喝了一声过后,便是直接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韩遂的举动顿时就是令得那些护卫亲兵全都傻了眼,他们跟随韩遂也是很多年了,却从未见过韩遂如此失态。虽然不明白韩遂为何会如此,但他们毕竟都是忠于韩遂,自然也是无条件地听从韩遂的命令,立马就是悄悄召集了韩遂在叛军中的心腹,开始跟着韩遂离开了这汧县城门。
而就在韩遂等人离开汧县城门的时候,在城门上方的城头上,一双阴寒的目光透过了城头的女墙,目送韩遂离去,眼睛下面的嘴巴一撇,很是不爽地发出了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