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寿长公主养了很多面首,都说长公主不爱出门,就是因为被那些面首迷住了,整日寻欢作乐,只有逢年过节或是她想出门溜达了,才会进宫找太后坐坐,但永寿长公主也不是太后这边的。宋钦平定叛乱那年,朝臣们想劝说宋钦登基,请永寿长公主出面帮忙,永寿长公主当众表示过对宋钦这个弟弟的支持。然后等五皇子登基,淑妃成了太后,永寿长公主又好像忘了那事般,继续与太后走动,同时还保持着与端王府的人情往来,虽然只是送送节礼。
有点两头巴结的意思,但永寿长公主同样是个不爱笑的,冷冷地坐在那儿,还得太后主动找话说。
唐瑜不是很喜欢这位声名狼藉的长公主,见面只是尽礼数而已,没有在太后面前那么自然。
“臣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她恭敬地朝坐在太后旁边的冷美人行礼。
永寿长公主淡淡扫她一眼,不怎么诚心地夸道:“数月不见,瑜儿出落得更美了。”
声音比一般女子要清朗英气很多,个子也高挑,能文能武,乃十几年前京城的第一美人,深受老皇帝喜爱,千挑万选选了个年少成名的好驸马,只可惜永寿长公主受不得一丝委屈,没能跟驸马过到一处。
被夸了,唐瑜装羞低头,随着姑母走到一侧,再站到姑母椅子后面,准备聆听长辈们说话。
太后今日却是专门找她的,笑着道:“瑜儿五月十二就要及笄了,这可是姑娘家的大日子,你父亲远在边疆,替大齐效命不能赶回来陪你,我跟你姑母商量过了,咱们在宫里给你办及笄礼,多请些夫人贵女进宫,一起热闹热闹。”
唐瑜震惊极了,回神后连忙走到太后身前跪下,“多谢太后疼我,您的心意我领了,及笄一事还是在侯府办吧,宫中大办,我何德何能,实在当不起……”
“谁说你当不起的?”太后离座,亲自过来扶起她,慈爱地拍拍唐瑜小手,“我跟你姑母一样,都把你当女儿看的,就是不当女儿,也能当准侄媳妇看是不是?两层关系加起来,我不疼你疼谁?”
唐瑜脸噌地红了,“太后……”
“既然喊我太后,那就得听我的,就这样定了。”太后笑着定了下来。
唐瑜求助地看向姑母,唐氏鼓励地点点头,这么好的侄女,及笄就该大办。
姑母都答应了,唐瑜一个小辈,再没有反对的余地。
坐了会儿,唐氏提出告辞。她也不喜欢永寿长公主,本以为永寿长公主会识趣地离开,结果人家老佛爷似的坐地稳稳的,不插言也不觉得不自在,那只能她们娘俩让地方,兴许永寿长公主找太后有事?
不管为了什么,唐氏领着花似的侄女出宫了。
她们离开不久,永寿长公主低低地问太后,“上次我送你的物件儿,用着还舒服吗?”
太后尴尬地红了脸,咳了咳,打发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永寿长公主漫不经心地盯着她们,在最后两个宫女出门前,又不高不低地道:“今日我又带了一件来,拿给你瞧瞧。”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永寿长公主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起身离座,走到太后面前,低头看她,目光似带着火。
太后慢慢将保养地宛如少女的小手交到“她”手里。
宋钺握住她手,轻轻一拽,便将娇小的太后拽到了怀中。
他抱起风韵犹存的美人,进了内殿,因为时间不多,他衣衫未解,只褪了太后的里裤。
一阵压抑的疾风骤雨后,宋钺替太后穿好衣裳,两人躺到床上说话。
“暖暖那丫头,你想到怎么解决了吗?”宋钺把玩着太后的一缕秀发,白皙脸上残留红晕,天生女相的连喉结都似女人一样平缓的男人,美艳似妖,若非亲眼见过亲身体会过,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是真皇子,假公主,当年宫中病逝的,是宋钺可怜的妹妹。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为瑜儿在宫里办及笄礼?”太后脸更红,呼吸尚未平复,轻轻喘着道,声音娇软,眼神却是冷的。那日她与宋钺正亲在一起,三公主忽然揉着眼睛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说什么她与皇兄藏猫猫,躲着躲着睡着了。
万幸小丫头还不懂事,被她糊弄过去了,但太后不放心,与宋钺合计后,决定除掉三公主,永绝后患。为此她故意在三公主的饭食里动了手脚,害她染病,没想到冷血无情的宋钦突然插了一脚,更是救回了三公主。
“你确定那边会送她进宫?”宋钺幽幽地问。
太后摇摇头,“他目中无人,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试试看吧,不行再找机会。”
宋钺嗯了声,低头看她,“那你小心点,千万别露马脚,让他起疑。”
太后浅浅笑了,柔柔地回视她的第二个男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宋钦回京后,她走的每一步都关系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成败,她当然会步步谨慎。
第11章
天还没亮,九岁的小皇帝宋谨就由身边的太监宫女服侍起床更衣了,要去上早朝。
端王摄政,但宋谨也必须去龙椅上坐着,哪怕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打瞌睡过来的。
今早也不例外,宋钦与大臣们议事,龙椅上的男娃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打个哈欠,往后一靠,轻轻砸吧砸吧嘴,又打起了瞌睡。
群臣见怪不怪,只有一旁站立的卫昭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这个表弟,回头还得好好教教才行,否则长大了不成器,大臣们更没有维护他的理由。宋钦摄政多年,专做排除异己之事,还有几个臣子记得正统?
散了朝,宋钦没有看皇位上睡眼朦胧的侄子,径自往政和殿那边走。
宋谨眨眨眼睛,似终于醒过来了,突然喊他,“皇叔!”
宋钦顿足,转身看正从龙椅上跑过来的侄子,“何事?”
语气淡漠,仿佛在他眼里,眼前的男娃只是侄子,而非他按规矩也该跪拜的皇上。
宋谨宽袖里的小手迅速攥了下,脸上依然是平日面对皇叔时的局促神情,清澈纯净的乌黑凤眼与宋钦一对上便紧张地看向地面,低着脑袋道:“皇叔,母后,母后说瑜姐姐要及笄了,景宁侯远在边疆无法回来,母后想在宫里为瑜姐姐操持及笄礼。母后请了很多闺秀,还说暖暖最喜欢瑜姐姐,您看,瑜姐姐提前一天进宫准备,母后也接暖暖进宫聚聚行吗?”
卫昭没料到小皇上会提及唐瑜,飞快瞥了宋钦一眼。
宋钦面无表情,冷声道:“我回去问问她,她想去便去。”
宋谨惊喜地抬起脑袋,“暖暖肯定会来的!”
透露出一点三公主其实很喜欢宫里,不回来是因为有人不让的意思。
宋钦盯着男娃看了会儿,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宋谨高兴与卫昭说话的声音,天真无邪,宋钦目视前方,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她要及笄了,一心盼嫁连姑娘家的羞耻心都抛到脑后与人私定终身,如果不是景宁侯不在京城,恐怕两人早就定亲了吧?
但那与他无关,倒是太后对三公主过于热络了,真那么关心三公主,就该仔细敲打当初她派去三公主那边的嬷嬷宫女。那些下人最会看上面的脸色行事,若非太后先表现出对三公主的轻视,那些人也不敢疏于照顾,致使三公主染病,因为年纪太小,险些丧命。
想到外面关于太后苛待三公主的流言蜚语,宋钦笃定太后几次请三公主进宫,只是想挽回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