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生几下解决了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
正想跟凉纾说话,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凉纾瞥了眼,自觉地将碗放在托盘里,“顾先生先接电话吧。”
电话是虞山别墅那边打过来的。
医生例行汇报了苏言的情况,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您今晚要过来吗?”
顾寒生沉吟了片刻,回:“好好照顾她,有什么异常再跟我报告。”
那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医生礼貌地挂了电话。
顾寒生搂着凉纾躺下已经是十点半了。
他还没忘记刚刚在书房她说的话,于是这会儿便问凉纾,“阿纾说有事情问我来着,是什么事?”
凉纾闭着眼睛窝在他怀中,不是很想开口的样子。
她开始装傻,“阿纾睡着了。”
男人眯了眯眸,低头看着蜷缩在怀中的女人,突然叹息了一口。
凉纾睁开眼睛望着他。
顾寒生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说,“不是说睡着了?”
有细白的手指撑在他火热的胸膛处,凉纾看着她的手指和指尖下的滚烫是两个颜色,一个冷白,一个赤色。
突然,她放开手指,将脸凑上去。
软软的唇亲在顾寒生胸膛上,长睫扫过皮肤,有一丝痒意。
他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怀中女人软软地问道:“我记得顾先生离开之前好像说要给我带礼物的哦?”
凉纾说完,只觉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有片刻的僵硬。
顾寒生低头,对上她脸上狡黠的笑意。
她并非在生气。
但偏偏这种感觉让顾寒生更加难受。
他将她抱紧,想说点儿什么,最终也不过短短两个字:“抱歉。”
走之前他的确这么说过,后面忘记也是真的。
他突然将她扯开,借着灯光检查她的手臂,“伤好了吗?”
凉纾笑笑,将手往后背,“都好了呢。”
“是不是在怪我?”
她眨眨眼睛,“怪你什么?”
“没照顾好你。”顾寒生说。
凉纾摇摇头,“我知道你忙呢,再说是我自己不小心,顾先生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她伸手摸摸男人的眉眼,却被顾寒生钻了空子,他一把抓住凉纾的手,将她软软的食指放在嘴里咬了咬,嗓音沙哑模糊,“时倾陪你去逛街了,为什么什么都没买呢?”
凉纾刻意忽略指尖传来的温热,她说,“为了给顾先生省钱呐。”
他轻咬了下唇齿间的那抹柔软,“那你说说我缺的是替我花钱的还是给我省钱的,嗯?”
凉纾从他怀中抬头,跟他视线相对。
顾寒生眼眸深邃,好似一个黑色的旋涡,可以将人溺毙。
她抿了抿唇才认真说,“我是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才这样的,你不要责怪时秘书。”
说着,凉纾将手指从他唇间拿出来,重新抚上顾寒生的眉眼,没等他说什么,她就先道:“出差是不是很累?”
那眼底和眉眼间的疲惫,是掩饰不住的。
顾寒生却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嘴角染了些宽慰,双手掐着她的腰,“还算顾太太有点儿良心,知道关心人。”
凉纾将脸侧到一边,“没有良心能给你煮馄饨吃么?”
沉沉的笑声从顾寒生喉咙里溢出,他手脚开始有些不老实了。
身下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瞪着一双无辜中带着丝丝魅惑的眼睛看着他,“咱们休息了吧,好晚了。”
他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差。
莫名让凉纾想到了之前在东城宴府湖心别墅的那晚。
她主动爬到他那边将壁灯给熄了。
室内骤然陷入黑暗,凉纾又翻身回去,重新窝进顾寒生怀中。
感受到他收紧了手臂,喉间还有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
凉纾似乎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眉头紧皱的样子。
是在为苏言担心吗?
过了会儿,凉纾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说,“阿纾,以后记得什么都跟我说。”
恍恍惚惚间,凉纾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走到八月。
这段时间,顾寒生每每出席大型的会议或是在公开场合路面,总会有媒体借凉纾的名试图从顾寒生手中探得一手消息。
网络上总是时不时就出现#顾太太是交际花#这个话题。
这一个月,顾寒生都很忙。
一边是苏言,他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希望苏言尽快醒过来。
一边他跟于慎之忙于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比如苏言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有利的证据或者霍起庭会有其他的破绽。
但现在看来,苏言这边基本没有进展,除非她能醒来。
而霍起庭这边,这个人心比石头硬,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妹妹霍沁。
要逼的霍起庭量出底牌,恐怕只能从他妹妹霍沁下手。
霍起庭跟霍沁,在洲域霍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他们是不正常的兄妹关系。
可霍沁被霍起庭保护的很好,压根就很难接近霍沁。
……
顾寒生这日出门,司机小陈照常开着他平常私人开的那辆路虎。
之前倒没觉得有什么,这次他上车时却拧了拧眉头。
小陈意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