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方才,面对凤青梧的主动,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的反应。
想到这,司君冥脸色稍缓:“六皇子确实能屈能伸。”
虽然沦落到这地步,却没有任何失态,看起来反而有种随遇而安的淡然。
是很难得。
姬时越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苦笑一下,道:“不这样,又能如何?我不求其他,只求能够安稳度日。”
收敛锋芒,等待能回去的那天。
“本王听闻,六皇子是最得新月国国王偏爱的皇子。”司君冥淡淡道:“为何是你前来?”
之前那些皇子也是不学无术,随便挑个来不都是一样的效果?
“都只是前尘往事罢了,如今便就是恭亲王看到的模样。”姬时越听到司君冥的话,眼底闪过狠厉。
微微低头掩去情绪,继续道:“偏爱一时又有何用?只要有一点不完美,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放弃,不是吗?”
他就是被放弃的那个。
曾经站得多高,如今就跌得多惨。
昔日那些示好的人不过是墙头草,见他失了宠爱,比谁跑的都快。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甘心吗?”司君冥指尖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发出缓慢又清脆的“笃笃笃”声。
甘心吗?
这句话瞬间将姬时越带回那个令他永远无法忘怀夜晚。
母亲带血的手紧紧攥住自己手腕,眼睛中溢满绝望跟不甘:“姬时越……”
“本宫不甘心!明明,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到那个位置了……”
年幼的他害怕到浑身发抖,悲切地喊着救人。
偌大的宫内,平日来来往往的下人此时像是消失一般,寂静的可怕。
没有人来。
“哈哈,哈哈哈哈!没用的,别喊了。”
白柳笑的有些癫狂。
她早已不是原本那个只能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为了走到这个位置,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
当然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姬时越已经失宠了,自己最终也走到这步。
“母妃……”姬时越有点害怕。
他的母妃平日对自己确实非常严厉,但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自己说,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将来的安稳。
与其他的嫔妃不同,白柳知道,自己的出身注定了她会被人轻视。
可她有姬时越。
她的儿子,是新月国国王最看重的皇子。
只要这样顺利走下去,姬时越迟早可以被立为太子的。
那场蹊跷的大病,绝非偶然。
笑着笑着,白柳忽然呕出一大口血。
腹部的刀伤很严重,血几乎将她的衣裳染透。
姬时越哭的嗓子都嘶哑,痛苦道:“母妃别说了,别说了……”
“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不准哭!”
白柳咬着牙,痛楚慢慢侵蚀她的全身,但脑袋却愈发清晰:“你必须想办法重新得到你父皇的青睐,成为太子。”
“这是你应得的!你本该就是!”
若不是今日的意外,她绝对可以让姬时越重新得到陛下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