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倒是慈爱如常,看着她微微露出笑意,温声道:“不叫哀家母后了?”
说话间,她的眼神落在凤青梧的脸上,眸中也不由闪过几分喜欢。
凤青梧长得实在是太好了。
雪肤花貌,明艳大方,五官出众。
只是站在这里,俏生生的透着艳丽。
长辈本该不喜欢过于艳丽的长相,偏偏她的靡艳之中还透着几分清冷,高不可攀犹如天宫仙子。
于是凭空为她增添几分疏远端庄,不可亵玩。
反倒更加讨喜。
当初她假装傻子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
如今不需要继续伪装,梳妆打扮都很贴合她的长相,看起来越发讨喜。
更何况,她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清澈干净。
不像是最初犹如孩童般的透亮,不谙世事褪去之后,却变成了千帆过尽,即使看遍世事也依然澄澈。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纯白,在经历过一切之后还能保持纯真,反而更加叫人欣喜。
太后娘娘越看越满意,忍不住伸手拉住她坐在身边,低声道:“哀家久居深宫,不方便出去也就罢了。你既然进了宫,怎么不来看看哀家?”
她佯作不满意,问道:“难道是哀家宫中的点心不好吃了?”
“不是的,母后。”
察觉到太后娘娘展露出的善意,凤青梧轻轻松了口气。
她的唇瓣也带上笑容,亲热地靠着太后坐了下来,道:“只是我这次进宫是皇兄有意留下的……我怕给母后添麻烦。”
太后娘娘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凝滞片刻。
她在皇宫里又不是真的耳目塞听,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略有耳闻的。
当初知道皇帝以让凤青梧反省的名义,把她留在云箩宫,就曾经着急担忧过一段时间。
只是——
处在她这个位置上,看起来尊贵非凡,似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是太后娘娘自己清楚,她才是真正的左右为难、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皇帝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清楚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多疑,对小儿子又是多么的防备。
假如她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去维护凤青梧,只会加深两个儿子之间的隔阂,乃至于让皇帝越发忌惮司君冥,甚至对他下手。
想到曾经把自己禁锢在房间里不能出门数十年的“天罚”,太后娘娘用力地闭了下眼睛。
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几分沧桑,叹息道:“哀家没有帮你,你不会怪哀家吧?”
“我怎么会怪母后呢?”
凤青梧摇摇头,抱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将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亲昵地道:“我知道母后的难处。这是我和夫君的事情,不需要母后出手的。母后只要多给我留几块点心就可以啦!”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一脸馋相地捏了块桌上的点心塞到嘴里。
太后娘娘忍俊不禁,脸上的愁容散去,改而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小馋猫。”
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太后娘娘只能不动声色,在后宫之中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塑像。
这也是为什么,凤青梧屡次跟皇后起冲突,甚至被关进佛堂,太后娘娘都不曾露面维护的原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如今皇帝才是一国天子,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要司君冥健康长安,不要被皇帝针对,太后娘娘只能做出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
有时候,冷漠才是最好的维护。
太后娘娘已经很苦了,凤青梧也不愿意为难这个慈爱的老人。
只是——
她想了想,抓着太后娘娘的手,低声道:“母后,我这段时间听了个故事,有些想不明白。母后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太后娘娘笑了起来,道:“还有你这个小机灵鬼想不明白的故事?快说来给哀家听听。”
“我也是听宫女偶尔谈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凤青梧挠了挠脸颊,脸上带着笑意道:“说的是有一户人家有两个兄弟。”
“哥哥一直觉得弟弟更受父母宠爱,嫉妒弟弟,在父亲死后一直觉得父亲一定分了更多的遗产给弟弟。
为了得到遗产,明明已经掌握了权柄的哥哥对弟弟多加针对刁难,不择手段地想要杀死弟弟。
弟弟不想让母亲伤心,一直多有退让。然而哥哥的手段却越发变本加厉,弟弟中了几次招,受了很多苦。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凤青梧抬起眼,看着太后娘娘,低声问道:“母后,您说面对想要害死自己的哥哥,弟弟应该还手吗?又应该报复吗?”
太后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