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挖了坑,皇帝跳了进去。
然后她给递了个绳子把皇帝拉了上来,皇帝还要对她感激涕零,甚至还要给她赏赐。
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嘴角微微勾起,凤青梧却绷住了,只是矜持地道:“本王妃想要的东西,已经在那张单子上了。本王妃也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别的赏赐就不必了。”
她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欣喜。
她的说辞,完全符合一个大夫的身份。
更何况她才给了皇帝一个大惊喜,在皇帝的眼里,她从前的无礼也全都变成了神医独有的性格。
不管是什么领域做到极致的人,有些怪癖怎么了?
路神医对皇帝的心疾束手无策,还有各种龟毛毛病一大堆,傲慢无礼呢!
恃才傲物没关系,他们有这个资本!
现在皇帝怎么看凤青梧就怎么顺眼,大笑道:“恭亲王妃不图名利,朕却不能对你的功劳视而不见。朕一定要好好想想,该如何上次你!”
他在龙心大悦之余,心中又忍不住再次生出惋惜和后悔。
他当初怎么就把凤青梧赐婚给了司君冥呢?
这样的宝贝,别说只是曾经生下过野种,就是是别人的妻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收入后宫。
她本身的价值,已经足以让她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
更何况她又长得这样国色天香。
只可惜,她已经被他亲自赐婚给了司君冥。
而司君冥,显然不是皇帝能够肆意掠夺的对象。
皇帝的眼里闪过可惜,紧接着不由对凤兆安生出了几分怒气。
这就是他口中天生痴傻的女儿?
如果这样惊才绝艳的医者,都算得上是个傻子,那凤兆安算什么?他捧在掌心里疼的凤青歌又算什么?
连傻子都不如吗?
皇帝自己当然是没有错的,错的只可能是给他不实信息,让他做出错误判断的人。
皇帝在心里暗暗给凤兆安记了一笔。
而凤青梧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她知道,自己的第二步计划也已经成功了。
通过皇帝这次犯病,她出手为皇帝止住病痛,让皇帝对她的医术有一个充分的认知。
这样,她说要天火草来研究治疗皇帝心疾的事情,皇帝就算不把天火草给她,也绝对不敢再用这株天火草。
毕竟心疾犯了可以找她过来施针,事关彻底治愈心疾,到底该怎么选,皇帝也该有数的。
“皇兄。”
即使心里明白,以皇帝多疑的心思,估计没那么容易把天火草交出来。
凤青梧还是忍不住出声,再次尝试道:“本王妃这段时间,对皇兄的心疾研究有了进展,刚才为皇兄施针的针法就是这段时间体悟到的。本王妃觉得天火草会对皇兄心疾的治疗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凤青梧沉默了片刻,道:“皇兄可不可以把天火草也拿来给本王妃研究一下?”
皇帝这次没有再那样痛快地拒绝。
他肉眼可见地迟疑了。
“不是朕不相信恭亲王妃。”
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皇帝最后还是沉声开口了,道:“实在是天火草事关重大……除非恭亲王妃有了万全的法子,否则朕不能将它给你。”
长叹一口气,他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这个心疾,其实并没那么简单。
皇帝当初上位的手段并不光明,先皇是被他骤然逼宫,送上西天的。
当然,在皇帝的口中自然是经过美化的版本,把先皇的死归类于包庇。
皇帝登基的时候春风得意,然而三十五岁那年却突发心疾。
他在只有皇帝能够看的皇室秘闻中找到了原因。
这心疾并不是皇帝独有,而是整个皇室的诅咒。
但凡是拥有皇家血脉的男性,在三十五岁这一年都会心疾发作。唯有海外仙岛送来的秘药和天火草炼制成丹,才能够抑制这种疼痛。
而皇室的男子,注定后半生都要饱受心疾的折磨。
也因此,本来就稀少的天火草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成为国之重宝。
然而不幸的是,皇帝为了掩盖自己做下的事情,出手狠辣,将先皇的人杀了个干净。
皇室秘闻中写的用来培育天火草,适合天火草生长的地方他不知道在哪里,派人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
他只能依靠仅剩下的三株天火草,坚持到现在。
不知道称不称得上幸运的是,他当初大下狠手,将皇室的旁支都杀了个干净。
除了他之外,最年长的皇室血脉就是司君冥,距离心疾发作还有许多年。
他得以保存这个秘密这么久。
听完事情的始末,凤青梧几乎要忍不住嘲讽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