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快速地否认,语气里带着几分生硬,道:“我没有不高兴,冥皇叔误会了。”
撒谎。
司君冥的眉宇间显露出清晰的痕迹,不解地道:“为什么?你跟昨天夜里不一样。本王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不高兴,又是为什么对他这么生疏?
活了二十多年,司君冥第一次品尝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滋味儿,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明明昨天夜里,还能那么理所当然又自如地将她揽在怀里,亲吻描摹她的唇形,现在却莫名觉得就连接近都是一种冒犯。
像是有看不见的墙竖在两人中间,让他难以触及她真实的情绪。
凤青梧能够感受到他的迷茫和无措,沉默了片刻,想到昨天夜里那满目流萤和漫天烟火,终究还是心头软了软。
“冥皇叔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语调稍微放软了一些,抬眼平静地看过去,轻声道:“我也跟昨天夜里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相处吗?”
司君冥沉默。
不一样的。
他在心里道。
从前他们的关系比现在还要恶劣些,她突然出现,浑身上下都充满神秘,跟他调查到的痴傻儿判若两人。
他对她防备猜忌,她也没有对他放心到哪里去。
可是明明在昨天夜里,有什么已经彻底变得不一样,为什么她现在却是这个态度?
他向来不习惯说太多话,跟人解释太多,能一连问这么多句已经是破例。
这会儿只是拿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眸看着她,抿紧了唇瓣没有说话。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凤青梧勾起嘴角笑了笑,语调故作轻松地道:“冥皇叔想太多了。更何况,要是冥皇叔不喜欢我这样,那要我怎么样?”
她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耸耸肩好像开玩笑似的道:“人又不是接吻鱼,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嘴唇都黏在一起吧?”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司君冥的眼底陡然升起不悦,幽冷的眸子带着几分危险的森然看向她。
在她的眼里,难道他就只是想要跟她接吻吗?
明明是她的态度骤然生疏疏远了许多,如今却牵扯到这上面……
司君冥的心中充斥着无处发泄的烦躁,双眸冷冷地看着她。
然而凤青梧却面无表情,跟着在床榻上坐起身,乖顺地垂下长睫,瓷白明艳的脸犹如漂亮的陶瓷娃娃,叫人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于是司君冥心头的燥意更浓,满腔烦闷无处发泄,倏然站起身冷声道:“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他显然动了怒,大掌在身侧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起,极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那双总是沁着深邃冷意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冷冷地收回目光,寒声道:“王妃交代的事情本王已经做完了。宫中不宜久留,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他扬手将外袍穿上,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离开。
凤青梧始终坐在床榻上不发一言,只有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轻声说了一句:“冥皇叔慢走。”
于是男人怒气更甚,重重地甩上房门飞身离开。
只是少了一个人,殿内却仿佛空荡了许多。
凤青梧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衣洗漱,最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推开门,冲着守在门外的宫人微微颔首,道:“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