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相本来偏向清艳,即使略施粉黛,也有种惊心动魄又浓墨重彩的美感。
骨相和皮相都很出众,一眼惊艳,美得动人。
这会儿有些虚弱的苍白,冲淡了她天生的昳丽。
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就叫人不自觉地想起了海棠春睡般的慵懒之美。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夹带着一点冷飕飕的小刀子。
刺的人心头哇凉。
沈芸气都有些不顺。
这房间虽然收拾出来,但毕竟空空荡荡,没什么摆件。
一览无余,有什么也根本藏不住。
正是因为毫无异常,凤青梧这话就更显得阴阳怪气,像是在冷嘲热讽似的。
“我们也不过是关心王妃。”
她冷笑一声,捏着帕子道:“王妃怎么能这么想?我也就罢了,老爷好歹是王妃的亲生父亲,王妃这么说,可太伤老爷的心了。”
“我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丞相夫人倒是有千万句话堵我的嘴。”
凤青梧脸上照旧笑吟吟的,玉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捻起一根金簪,笑道:“旁人看了,还要以为丞相夫人是被我戳中了心事,心虚呢!”
说着,她还以手掩唇,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自顾自地笑起来。
沈芸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女人起床本来就是要麻烦些,凤丞相不懂也就算了,丞相夫人难道也不懂?”
凤青梧继续含着三分笑意,语气轻柔地道:“本王妃正在梳妆打扮,就这么闯进来。也就是本王妃脾性好,才不追究。换个人,只怕要闹得脸上不好看了。”
直接就当着她的面儿上眼药。
果然,凤兆安的脸色就有些难看,沉沉地瞥了一眼沈芸,隐隐有几分埋怨。
他现在正想拉拢凤青梧,自然不想做太过冒失的事情。
闯进来抓到了把柄还好,什么都没有,反而撞到了她在梳妆……
也幸亏已经衣衫整齐地在梳头打扮了,若是才刚起身,衣衫不整,这叫他如何自处?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本来就严重,就算是当爹的也不能随意乱走。
传出去,宿京的人大概都要笑话他不懂得“女大避父”的道理了。
察觉到他眼神里的谴责,沈芸心头暗暗叫苦,舌尖也尝到一点苦涩的滋味儿。
她只能强忍着负面情绪,勉强挤出个笑容。
低下头,咬牙服软:“我没料到恭亲王妃竟然睡下了,是我思虑不周,冲突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她一狠心,干脆冲着凤青梧作势屈膝行礼。
她好歹也是她的继母,如果不是嫁入了恭亲王府,她也该毕恭毕敬喊她一声“母亲”。
她就不信,凤青梧还真敢受她这个礼。
也不怕折寿。
为了不叫凤兆安记恨,沈芸眼底翻涌着晦暗的光芒,屈膝下蹲。
然而,就算她放慢了动作,凤青梧始终不声不响,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沈芸恨得快要吐血了。
她不得不把礼行完,心头呕血,梗得格外难受。
“丞相夫人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