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中的这话,却让唐劫眼睛一亮。
“每一处都很普通……每一处都很普通……”唐劫喃喃自语:“是了,如果玄奥存在于这里的某一处地方,那时间静止只需对着那一处运用即可,为何还要作用于整片空间?”
许妙然听得也是一呆:“夫君是说……”
“这片空间!”唐劫斩钉截铁的说:“这片空间本身就是最大的玄奥所在。这里一定不普通,只是我们还没有看出问题来。”
唐劫说着已走到花园的中央坐下。
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用洞察天目去搜寻什么潜藏的秘宝,而是将神识打开,扩散,充斥到这片空间的每处角落。
他相信,如果这片空间本身就是仙帝留下的无上至宝,那么自己此刻所需要做的就不是去寻找或现什么,而是去细细地感受。
神识如触丝,千丝万缕,密密麻麻,在看不见的空间层面,就象是丝海狂涛一般,涌向四面八方,扎入土地,刺入天空,深入草木,探入空气。
唐劫的神识在这一刻分化成千千万万的意识,去感受这空间的存在,去感受这里曾经的一切。
果然,唐劫很快现,在这片空间中,有一种深沉的意念存在。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唐劫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但在接触到这意念的一刻,他却感受到一种来自久远沧桑的力量与意志。
这意志浩瀚伟大,带着无穷的智慧,当唐劫接触到它时,便仿佛穿越了久远的时光。
他看到有一个人正在行走。
那个人浑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感到一种自内心的颤栗。
他就这么一路走来,走过旷野,走过城市,走过高山,走过大河,不急不徐,亦不飞行,奇怪的是所有人对他却都视如不见。
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他就那么一直走,山也好,水也罢,都是这么笔直的走过去,仿佛一切于他皆不存在。
他走了很久很久,也走了很远很远。
有一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这个人走到一片空凉孤寂的旷野中。
站在那片荒凉雪白的野外,他突然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任由雪花洒落在身上。
积雪将他覆盖,却不融化,渐渐变成一个雪人。
他站在雪里,仿佛死了一般。
雪停了,雪人却没有融化。
雪变成了冰,冰又变成了石块。
一尊雕像就这么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野中。
偶而有人从这里经过,看到田野中有一尊石像,亦会觉得奇怪。
曾有愚夫尝试把石像敲碎,只会想用些碎石子盖房;亦有人聪明些,试图将石像搬走,可卖个好价钱;更有人认为是神迹下凡,为其烧香还愿……
不过这些人统统没有成功。
那试图砸碎石像的,用锤子砸到了自己的脚。那试图搬走石像的,累倒了两匹马,也未将石像搬动;那对着石像焚香祷告的,当天晚上就害了重病,险些一命呜乎。
石相不在意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
时间就这么慢慢推移着。
一天一天。
一年一年。
转瞬便是百年。
这一天,沉寂了百年不动的石像突然动了。
大片的石块从石像身上剥落,便象是泥人复活,冥卒重生,伴随着那一片片石尘瓦砾的去除,那个全身金光的人终于再度出现。
他朗天长笑一声,说:“静思百年,终得证道!想不到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顿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的。无遮无掩,更无守护,若让那些仇人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怕是要悔恨一生了。哈哈哈哈,这便是机缘,机缘啊!机缘即至,天道欲成。自今日起,我便是玉成子!”
说着又看了一下四周,慷叹一声道:“百年顿悟,无尽道念早随我意志,融入此处。什么样的天才地宝,也比不上那无尽大道。此地既为我证道之所,那便好好留存,以飨后人吧。”
说着随手一挥,这一方土地连带着整片空间都被他收走,仿佛世间从来都没存在过这处地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