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敢尔!”
这吼声明明还是在极远的地方,响起时却直接炸在唐劫的耳便,就象是一记闷雷响彻在唐劫心底,震得唐劫竟哇的吐出口血来。
接着是一个人影自虚空中走出,身穿金色战袍,手持一杆长矛,看起来铁甲峥嵘如一员沙场战将。
甫一出现就对着唐劫刺出一枪。
这一枪就这么简简单单仿佛信手递来的一般,那是唐劫却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这一杆枪,竟有种上天入地都无法逃遁之感。
乱风步在这一枪面前完全就是个笑话,封空锁禁,除非掌握入道级的空间遁法,否则任何逃逸皆是无效。
唯有硬抗。
那一刻唐劫已全力运起万古重楼的力量。
一百三十年的锤炼,使得万古重楼也比以往又强大了许多。
但是在这金袍战将的一枪之威下,那一片浩瀚的建筑群却纷纷碎裂,崩灭,金枪所至,万物成灰。
摧枯拉朽!
即便是玲珑仙尊也用了十一指才破开的万古重楼就这么被简单轻易的撕成粉碎,看得唐劫心中亦是骇然。
紫府与仙台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那曾经的算术公式在这刻再度被颠覆。
那一刻唐劫突然明白,如果说化魂与育婴之间存在的是天堑,那么在出窍与地仙之间存在的则是一片虚空宇宙。
一种无法硬抗,不可力敌,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打赢对手的念头油然生起在心底。
就在这时,天外突然吹来一阵风。
这风轻柔,舒缓,和煦,明媚,看起来润物无声。
但就在这风出现的同时,金袍战将的枪竟滞了一滞,同时那风已带着唐劫飘然而去。
是的,就这么轻轻一飘,唐劫已换了个位置,他曾以为的不可能避开的金枪/刺在他先前停留的一方,就这么刺在了空处。
尽管如此,唐劫还是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心里一般,在他的心田种下了一丝巨大恐怖。
然后是一股清流从心上流过,将这恐怖消除的干干净净,一个声音在唐劫心底响起:“紧守心防,莫要为其势所慑。”
唐劫这才如梦初醒,知道这是云祖师救了自己。
他救的不仅是自己的命,也包括那一刻这天神宫地仙在自己心灵中制造的那一丝精神破绽。
这便是地仙的恐怖之处了,他们肉身成仙,灵魂化神,是为神仙。
作为神仙,他们非但举手投足间就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就是心灵上也能侵入他人,制造不可战胜的无敌念头,使对方望风而遁,兴不起丝毫反抗之心。正因此,面对地仙这种存在,数量彻底失去意义,因为对方只需一个念头下去,就能在你的心灵中种下破绽,接着便予取予求了。
唐劫第一次感受到地仙的恐怖,也深刻意识到招惹这种人的可怕后果。
能够从地仙手中救出唐劫的自然也只有地仙。
伴随着那一阵清风拂过,金袍战将已放声怒喝起来:“云天澜,你竟敢破坏规定!”
天空中便响起一声怒哼:“叶云子,明明是你出手在先。我不过是出手救人,何错之有。”
“可是那小子抢了我天神宫的金身神念,你应当知道此物对天神宫的意义,那不是他可染指的!”
“那又如何?”云祖的声音从天地四方悠悠而来:“他并没有破坏规矩,杀到天神宫内从金身上抢夺神念。是你们的人自己保不住,不能怪他。总不能天神宫的人只要带了金身神念,其他各派的人就不能攻击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金身神念到真是一件无敌的好宝贝呢。”
金袍战将叶云子明显一滞,不过却还是怒道:“那他也不该把神念抢走,让他立刻把神念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他。”
“已经吃下肚的,又怎么交回?”云祖不屑道:“叶云子,当年唐劫冲击紫府,天神兽炼两派来袭,我看在眼里都未出手,要知道唐劫可是我洗月派第一天才,如此人物我都未破坏约定,怎的一份小小神念,就让你要打破约定了吗?再说金身神念也不是没丢过,当年何冲不就丢了十分之一,如今再丢一成,也还得八成呢。”
“何冲?”听到这个名字,叶云子明显一颤。
当年何冲失踪后,天神宫就知道这份神念是回不来了。
为此金无欲还特意去叶云子和祖师像前请罪,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一年。
如今云天澜这么说,叶云子已知这一切却和唐劫有关了。
一想到两份神念就此没了,心中愤怒,再不顾一切,对着唐劫一枪/刺去。
他要宰了这个混蛋。
只是云天澜如何会让他得手,半空中一柄拂尘出现,千万拂尘丝暴涨,一下边卷住了那金枪。
同时又一只手从云端出现,正拍在唐劫身上,将他一巴掌拍出老远,伴随着一个声音传来:“看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唐劫不舍的看了远方一眼,两个地仙争斗,如何肯就此放弃,干脆喷了口血,化生出数百个唐劫,一起向着祖师与叶云子方向而去,却不为战斗,只为观摩。
与此同时,唐劫自己也转身飞往天神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