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眉头一皱,看看桌上还没有她拳头大的小笼包,不由担心赵沉会不会饿肚子了。他身强体壮,平时早饭能吃两笼,心情好的时候吃的更多,现在要忙了,怎么只吃这么点?不行,回来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宁可起得再早点也不能饿着肚子出门。
用过饭,时候尚早,阿桔不紧不慢地去了荣寿堂。
等饭后赵清兄妹三人走了,阿桔随太夫人去了里屋,太夫人依然让她坐她身边,阿桔听话地坐了,低头道:“祖母,我,我昨晚跟相公提了,刚开口相公就说我心里没他,他离家这么久才回来我就把他往外推,我,我没敢再说下去……”
说话时不安地攥着手指,心里却又想到了赵沉。昨晚她转过去后,赵沉不停地埋怨她心狠,让他白白等了那么久,然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回复太夫人的事,叮嘱她先这么说,免得今日说他瞧不上屋里的丫鬟太夫人马上就找几个出挑的给她。
太 夫人失望地抿了下嘴角,看看长孙媳妇悄悄乱动的手指,再看看她明显被滋润过后的柔美脸庞,信了。妻子生成这样,又是新婚小别,哪个男人能不惦记着?更不用 赵家的男人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那老头子还纳过几个小妾的,整日给她找麻烦,到了她儿子孙子,就一个个都傻了,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幸好长孙媳妇够听话。
她好笑地拍拍阿桔的手,“你也傻,祖母只是给你提个醒,谁让你昨晚就说了?承远对你那么好,你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心里高兴,接下来几天肯定都黏着你呢,只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他同房,时间长了他自然松动了,那时候你再提给丫鬟开脸的事。”
阿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后悔的道:“祖母说得对,是我太笨了。”
心里却有点好笑。
最初赵沉让她骗太夫人时她还有些放不开,现在,太夫人慈母气派装得越像,她也就越习惯了。
离开荣寿堂,阿桔心情愉悦地前往馨兰苑。
宁氏跟蒋嬷嬷一样,也有点担心赵沉胡闹,于是阿桔又闹了一次大红脸,不过宁氏显然早有准备,从柜子里翻出个小册子给她,说是熬不过赵沉磨蹭时可以看看。
阿桔大概猜到册子里是什么了,红着脸接过藏到袖口,没有看。
宁氏笑着转移了话题。
婆媳俩没说几句呢,问梅喜滋滋地进来回禀:“夫人,大奶奶,方才陈守过来传话,说是周家姨老爷亲自送端午节礼来了,因侯爷大爷都不在,陈守直接将人请到了望竹轩,问大奶奶什么时候回去见见呢。”
姨父来了?
阿桔又惊又喜,“除了姨老爷,还有谁来了?”
问梅摇摇头:“陈守没说,大奶奶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桔其实已经猜到了,父亲要准备今年秋闱,肯定没有时间过来,母亲留在家里照顾父亲,更是不会来,他们二老不来,妹妹不便出门弟弟还小……这次多半只有姨父一人来了吧?
那也够她高兴的了。
阿桔兴奋地跟婆母告辞,急切地往回走,蒋嬷嬷担心她出事,稳稳扶着她,免得她走太快。
转到望竹轩院门口,就见一青袍男人侧对她站在院中,似是正在观赏园景,阿桔才要喊人,斜对面突然跑出来个眉眼清秀的男娃,边跑边喊她“大姐”。
“小九?”阿桔大喜过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半年多不见,弟弟好像长高了不少。
但林重九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地扑到长姐身上,周兰生及时扯住他胳膊,小声提醒道:“姨姐有孕在身,你小心撞到她。”
林重九马上记起了母亲的叮嘱,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克制着欣喜走到阿桔身前时,还是轻轻抱住了她:“大姐,我好想你。”男娃仰着头,那双与两个姐姐相似的桃花眼里泪光浮动,然后好像又不好意思了,埋在阿桔怀里偷偷抹掉,用他长姐的衣服。
阿桔眼里也转了泪,不过很快就克制下来,摸摸弟弟的脑袋,再笑着夸了周兰生两句,便领着两个弟弟走到周培身前,笑着道:“姨父怎么亲自来了?快去屋里坐,我公爹上朝去了,承远现在当了金吾卫指挥使,从昨天开始也要进宫当值,多半要等晚上才能拜见姨父了。”
周 培已经远远打量过外甥女,见她面色红润,知道她过得应该不错,再加上昨晚进京后他已经悄悄打听过延平侯府的情况,所以很是放心,一边随阿桔往里走一边解释 道:“姨父有个故交家在天津,这次要去拜访他,正好天津离京城近,又恰好是端午,姨父就过来看看你,回去跟你娘你姨母说说,免得她们总是牵肠挂肚的。”
阿桔刚刚憋回去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抵着弟弟肩头抹泪,好一会儿才收住,红着眼圈道:“我挺好的,姨父回去后替我跟我娘姨母说说,让她们不用担心。”
林重九抢着道:“大姐我跟娘说,大姐你好像胖了,也更好看了,娘知道后肯定高兴!”
阿桔忍不住亲了弟弟一口,又问周培:“姨父打算什么时候离京?难得来一次,多住几日吧,就住在侯府。”
她说得快,周培听了更是放心了,外甥女能说出这种话,显然是笃定延平侯是欢迎他住进来的,也正说明外甥女在侯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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